扔屎玩

因为我是造孽之人

【夏风惊梦 ‖ 13:00】 理性之外 (爱德华.尼格玛x你)


上一棒: @是仟千不是千千吖 

下一棒:  @AOTEYA 


本文为哥谭同人文,以第二人称带入到了女主视角。

第一次尝试此风格,不足之处请多包含。

稍有些ooc,作者疑似药劲没过。

个人建议配瓶雪碧边喝边看,毕竟夏天太热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尼格玛()


零. 麻木

 

云层之中,你得以再次窥视这片浸泡在绝望之中的古老土地,如今的哥谭亦如一片等待重生的废土,麻木的人群走出了避难所,静静等待劫后余生。

 

你在天空中游荡着,在高楼大厦间寻找记忆中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你飞过一座座漆黑的哥特式屋顶、锈蚀的铁丝网与作响的篝火,穿过一群群哭泣的、彷徨的、失去了一切的人。

 

终于你找到了他。阿卡姆疯人院的斑驳铁门被缓缓放开,爱德华.尼格玛正被狱卒与警察押送着,你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目无神,呆滞而又空洞,正踏着沉重的脚步被送往囚笼。

 

你焦急地盘旋着,在爱德华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但他无法感知到你的存在,也看不到你缥缈的虚影。

 

“是离开的时候了。”低沉的声音来自更遥远的深空,它催促着你,要你别再做无谓的尝试。

 

你摇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向声音发出请求:

 

“神啊......请您,再满足我一个心愿。

 

我仍然有所遗憾,无法抚平自己哀恸的心,能否让我和他好好道别?”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无形中的声音似乎在叹息,但出乎意料地,你的请求得到了许可:

 

“那么,你将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直接带你离开,不会再有丝毫犹豫。”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点点头,再次看向阿卡姆的铁栏。昏黑的庭院中已经不再有人影,只有点点月光,洒向被厌弃的罪人之笼。

 

 

 

一. 虚影

 

透过病房的铁窗,你看到爱德华.尼格玛。

 

他不知何时留起了长头发,正斜靠着床栏坐在房间的角落。幽光从窗沿射进,照耀灰白的囚服。爱德华目光忧郁、怅然若失,被束缚的身躯一次次随着深呼吸浮动,垂落的手臂上沾染着血污。他刚刚经历了狱卒无情的毒打,精疲力尽的灵魂已无力反抗那群蠢货的愚行。

 

但你知道,就在一个月前,他还与戈登警官站在一起,帮助警局在贝恩手下夺回了哥谭,拯救了无数平民的生命,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爱德华依然麻木着,好像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你无法再等待下去了,用偷来的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铁门,径直走到床前,念出了你爱人的名字:

 

“......爱德华?”

 

爱德华的身体颤了一下,仿佛熟睡的孩童被从梦中惊醒一般。他抬头看向你,眼神中充满疑惑。

 

“柯林格?还是......伊莎贝拉?或者,依然是我的幻觉罢了......”他的声音嘶哑又慵懒,随着呢喃,那漆黑瞳孔中浅浅的光芒再次黯淡下去,仿佛是认定了你不过是他错乱思维中又一个缥缈的幻想。

 

爱德华低沉的嗓音勾起了你过往的记忆,他曾经对你说过的话语、与你交颈缠绵的片段在你脑中被再度拾起。你无法抑制住自己颤栗的心,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只有在紧抱住他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他的消瘦。相比于幕僚长时期,爱德华的身上多出许多的伤口与疤痕,其中最严重的是在脑后的一道缝合伤口,以及右手中央的锐器贯穿伤。

 

“爱德华,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你抚摸着爱德华手中的创口,心中有种难以承受的痛楚翻涌着。

 

随后你看向爱德的双眼,他用满目的惊恐与你对视,他喘着气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嘴唇颤动着,似乎见了鬼。

 

“为什么?”爱德好像陷入了混乱的思考中,努力地试图将记忆重新洗牌堆砌,试图解释现在的状况:“伊莎贝拉小姐......可是怎么,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在哥谭警局的停尸房里,你出了车祸,是企鹅派出了杀手......”

 

你看着爱德华拼尽全力理清思路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笑起来。你重新牵起他疯狂舞动的双手,打断了他的肢体动作,稍微做了一个停顿,向你的爱人解释这一切。

 

“看着我,爱德华,看着我。”你安抚着他的情绪,在他稍微缓和下来之后,用右手抚摸他的面颊:“我不会如此轻易离开你的,我可怜的爱德华,我是那么爱你。你看,现在我还活生生地在你面前,不是吗?”

 

爱德华仍想要询问什么,但慢慢地,这位理性的逻辑学家停止了自己质疑的能力。他牵着你的手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躯贴紧你,脸颊靠近你的额头,就像是在用身体间的触觉麻痹思考。

 

“伊莎贝拉,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他的声音再度沙哑起来,对着你的耳朵零距离进行颤抖的低语。

 

你轻轻拍打着爱德华紧实的后背,安慰着脆弱的大男孩。在你的记忆中,爱德华从未表现过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一直都是那么理性、可靠,自信而又泰然自若,现在的这幅样子,让你难以想象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子夜已经临近,你与爱德华共同沐浴在幽幽月光之中,彼此相拥仿佛时间都为此停驻。你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他的手掌搂住你的腰肢,四目相对、视线交叠,重逢的喜悦在瞳孔中激起浅浅的涟漪。

 

涟漪之外,爱德华与你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足以让你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喘息,你能感觉到有一种难以压抑的吸引力悄然出现,促使你们彼此的双唇渐渐向对方靠拢,让你与他的双眼都深深陷入到无法自拔的迷离中。

 

“爱德华......”

 

——并未等你将话语说出口,爱德华已经低下头吻住了你,他温热的呼吸掠过你的鼻尖,苍白的唇瓣顿时与你紧紧贴合,让你几乎要浑身发颤。这份冲动,恍惚之间令你始料未及。但你很快便闭上双眼,轻启双唇回应着爱德华的占据——漫长的分别早已使你们二人深陷孤独,重逢时的渴望即使是你也无法克制。

 

你能感觉到爱德华任何细微的动作,他小幅度地浅浅摩擦你的双唇,用牙齿轻咬、或以舌尖舔舐,动作温柔又缓慢。你看不到,但你明显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爱德华细致入微的动作幅度就像是怕自己会弄伤你,但他的一抹温热却躁动地在你唇齿之间不规律地撩过、试探,诉说着想要更近一步的渴望。

 

不由自主,你的双手再次搭住他的双肩,将身体的重心坠向爱德华坚实可靠的胸膛。他强有力的心脏剧烈律动着,一下、一下撞进你灵魂深处,让你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沸腾——就像是那个灯火阑珊的夜晚,他初次吻你时一样。

 

你几乎要瘫软下去,口中被爱德华带进的淡淡香甜与血腥气息所占据,他终于是不舍地放过了你颤抖的双唇。尽管如此,他仍不愿将与你之间的距离拉远一分一毫,而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探向你的脖颈,微凉的指尖顺着你敏感的颈窝划过。

 

“要我把眼镜摘掉么?”爱德华瞳孔中的麻木感渐渐褪去,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在他苍白的脸庞中绽开,他闪烁的双眼就像是两颗失足坠入牢笼的星辰,纯净、深情又是如此打动人心,只在瞳孔的最深处,潜藏一份危险而又不易察觉的欲望。

 

“不,请把它留下......”你当然知道爱德华想要做些什么,他的欲望,与他心中再度燃起的黑色信仰。顺着他的引导继续深入,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恍惚的情绪,并缓缓闭上了眼睛。

 

“伊莎贝拉......”

 

你听到爱德华不断低语着你的名字,他先前摸索你颈窝的手开始环住你整只脖颈,并将手指收拢,向内侧缠紧——

 

——又是他那让你心慌意乱的恶趣味,爱德华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脖子。

 

你艰难地试图再吸进一口空气,咽喉处传来的紧缚感让你的思维混乱,嘴巴微张,身体也随着呼吸的困难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试图发出一些声音,想要爱德华这次可以温柔一些,但就连声音都被扼死的你拼尽全力也只是发出了一点点微弱的娇吟,这尝试似乎只起到了反效果。

 

“乖女孩......”此时爱德华也陷入到了难以抑制的燥热与情欲之中,他的动作已不再保持最初的克制。手上的动作稍一用力,将你整个人都推倒在坚硬的铁床上。

 

你亦放弃全部的抵抗,只将双臂掩于面前,委身于他任性的爱抚,与深沉的欲望。

 

 


 二.沉浸

 

哥谭已渐入盛夏,来自晚风的吹拂都无法抑制那再度从天边崛起的、火红的盛阳。当你与爱德华终于逃离了阿卡姆,得以蹲坐在郊外的巨桥边缘上歇息一阵子时,破碎的朝霞早已浸染了半壁天穹。透过桥侧围栏的方向望去,你能看到半座哥谭市的庞然倒影,于河面之下倒映,熠熠生辉。

 

偏远的三门大桥鲜少会有行人与车辆经过,这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对于你们而言勉强算是个喘口气的好地方。你以双手扶住围栏,感受着阵阵微风——它们摇曳着吹进你深色长裙的裙摆,再从柔滑的指缝间溜走,坠入水面掀起粼粼波光。

 

你沉默着,注视这座阔别已久的罪恶之城,记忆深处的剪影从你心头闪过:图书馆里平淡度过的日子、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初次与他相遇的惊喜、制作剪纸时的悸动;与爱人共同生活的幻想、甚至是步入婚礼殿堂的愿景......这些尽然逝去的幻梦如今已不再属于你,这让你沉眠的心陷入到丝丝苦楚与难以言表的凄凉之中。

 

“这座城市抛下了我,伊莎贝拉。”爱德华的话打断了你于悲伤中的沉浸,他的语气中饱含十足的怨恨:“就像它曾残忍地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一样,不带有一丝犹豫。”

 

你不知该作何回答,转过身看向了爱德华,他就近近地倚靠你左侧的围栏,面色凝重注视着远方的晨曦。

 

他的目光深邃,漆黑的瞳孔被深深锁于镜框中。那饱含忧伤的眼眸,正如栖身于笼中的黑鸟,在压抑的暴风雨中流离,孤独伫立于夜的彼岸。

 

“GCPD,他们把我送进阿卡姆,在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之后。”

 

怅然的黑羽不时颤动,爱德华的发梢在风中也随之飘摇。

 

“吉姆.戈登甚至把我称做是一个普通罪犯!他这样侮辱我,折磨我,以为可以让凡众忘记谜语人的名字!”

 

“谜语人?”你歪着头眨眼,对这个称谓表现出十分的好奇。

 

“那是......我。伊莎贝拉,谜语人就是我。”

 

爱德华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看起来似乎有点难为情。你没有为此而回应什么,只是向前伸出手,一点点抚平他厚实的、遮过前额的发梢。

 

“你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对吗?”

 

对爱德的提问,你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很可爱,爱德华。”你安抚着爱德华焦虑的神情,将拂过他温热面庞的手指下滑到他结实的胸膛:“也许他们都不愿正视你的天份,与智慧——但我知道,你有多么的特别。”

 

“你帮我逃出了地狱,但我仍然有些未做完的事。”爱德华眼中流窜的火焰慢慢消退下去,随着你充满爱意的抚摸,只留下一份安定与沉醉:“你愿意......支持我么,伊莎贝拉?”

 

“无论何时,我都愿意。”你轻轻点头,一字一顿地回应。

 

爱德华抽出自己的手臂,温柔地将你的头按到自己的身上抱紧,他起起伏伏的胸膛紧紧贴住你发红发烫的面颊。

 

“我自伤痕中滋长,又在怨恨中蔓延;宽容是我的敌人,而公平是我的伙伴;我从地狱中爬出,只为将你拖进深渊,我是什么?”一段无言的亲昵后,爱德华低头,向你抛出一段谜语。

 

“唔......是惩罚吗?”你舍不得将浅埋于爱德华衣领下的脸颊抬起来,便只是隔着衣服在爱德华的胸口处磨蹭着,含糊不清地回答。

 

“很接近了。”爱德华柔声鼓励着你,他的眼中满载朝霞的余晖:“正确答案是——复仇。”

 

你深吸一口爱德华胸襟间的味道,那是一抹他独有的、与树叶清香交织的甜蜜味道。

 

“我将复仇,市长、吉姆.戈登、哈维.布洛克......”爱德华爱抚你后脑盘旋的发髻,将双手都插进了发丝与发丝之间。他将冷酷又残忍的阴谋用低沉迟缓的嗓音说出,就像是某种独特的情话:

 

“......我要让他们付出高昂的代价,拿生命做赌注、以鲜血为筹码,一点点堕入我的游戏陷阱......而你,亲爱的小家伙儿,愿意等我做完这一切,再回来找你吗?”

 

你不甘地离开了爱德华的怀抱,迟疑片刻,只是摇头。

 

“为什么?”爱德华显得怅然若失,你的拒绝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陪你做完这些。”你鼓足了勇气,向爱德华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心愿。

 

爱德华望着你怔住了,随即他侧过身去,透过镜片凝望远方林立的高楼大厦,皱起的眉宇重新舒展。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决定,我并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的语气冷静沉着。

 

“与你相遇以前,我都在做所谓正确的决定——努力做他人眼中的乖女孩,一成不变地循规蹈矩,过着灰色又单调的生活。”你的态度十分坚决:“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爱德华,我喜欢与你一起做那些疯狂的事情......喜欢放下顾虑,去自由自在地陪着我爱的人。”

 

爱德华睁大双眼,意外地看着毅然决然的你。

 

“让我能陪你实现你想要的梦想,好吗?”你试着打动他。

 

“一直以来,我形单影只、独自一人;所有黑暗的成就与完美的谜底,都只凭我一人独享......”

 

爱德华浅声呢喃,但又难掩其眉宇间的惊喜之情。

 

“......直到你走进我的世界,亲爱的。哥谭将臣服在我们脚下,所有人都将发自肺腑地崇拜着谜语人,与他完美的搭档。”爱德华的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扬,他边说着边以优雅的动作轻轻牵起了你的左手。

 

你顺从地与他十指相扣,窥视对方眼中那抹轻盈的光辉。

 

“让我们着手颠覆这座城市?”

 

你点点头,他再次拥你入怀。

 

偶尔会有车辆掠过桥面,呼啸的风声裹挟激烈的水声。你不愿去看,不想去听,只是如慵懒的小猫一般,紧紧依偎在独属于他的虚影中。

 



三.共舞

 

你与爱德华站在市政厅大厦的楼顶之上,于星夜的包裹下俯瞰哥谭。

 

“多美的夜景。”爱德华驻足穹顶的边缘,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我从未以这样的角度去观察世界,这感觉真是......不可思议。”你走近爱德华,步伐小心而谨慎。

 

这片宽广平整的屋顶是如此的寂静,漆黑的子夜遮掩住城市的喧嚣,霓虹灯光倒映起闪烁千星的剪影,就连流浪者的鼾声与灌木中的虫鸣也被大楼的高度所屏蔽,你所能触及的真实只有耳边吹拂的风。

 

当然这寂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们抓住的人质终于愿意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巴,他们三人被用粗麻绳结实地捆在一起,就坐在屋顶的另一侧边缘——强力胶布正黏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好了,伊莎贝拉,让我为你好好介绍一下。”爱德华一把揽住你纤细的手臂,仿佛是怕你失足坠落一般,将你推到屋顶正中央。

 

“这个长得像大马猴一样,被蒙住脸的是我们可怜的市长先生,哥谭腐败与无能的代表性人物。”爱德华兴致勃勃地用手枪指向其中一人。

 

追随他锐利的视线,你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男子,用喉咙不断地发出“唔唔”的声音,两条胖腿无助地蹬来蹬去,着实有几分滑稽可笑。

 

“而这个迷迷糊糊的酒鬼,则是我的老朋友哈维,他从以前就不太喜欢我,很久很久以前。”爱德华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忧伤,但转瞬就被冷漠所吞噬。

 

你看到那个被称为哈维的警官,被死死绑住双臂,眯起眼睛无助地斜靠屋顶矮垛,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最后一位!伟大的吉姆.戈登,哥谭市人民的大救星!”爱德华充满讽刺意味地大笑着,摇晃着脑袋显得十分兴奋。

 

戈登警官,你听说过他。这位年轻的警察局长侧躺在哈维身边,撑着脑袋努力试图坐起来,他的额头青筋暴露,怒目圆睁死盯你的爱人。

 

“那么问题来了,我讨厌他们每个人。”爱德华踏着悠闲的步伐走到你身后,双手从你的双肩轻抚下来,直到他的掌心和你微颤的手背紧紧贴在一起。

 

你感觉右手的指缝间微微一凉,让你不禁打了个寒颤——是手枪冰冷的枪托抵住你的皮肤。

 

“我有无数条路,条条布满陷阱;我于一念之间,使你抱憾终生;我如一场赌局,结果永不公平;我是一次考验,让勇气与悔恨并行。我是什么?”爱德华又一次抛出一段谜语,你隐约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选择?”你弱弱地回应,将手掌乖巧地收到腰前并拢。

 

“是的,真聪明。”爱德华悄悄亲了一口你的耳朵尖,引得你一阵脸红。

 

“这把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伊莎贝拉,我希望你能帮我做出选择。”爱德华压低嗓音,咬着你的耳朵低语:

 

“挑一个幸运儿吧,如何?”

 

你抓着枪的手忍不住地颤栗,抿合的嘴唇难掩心中紧张的情绪,回头看看爱德华,他只是眯起双眼,示以你一个迷人的微笑。

 

“爱德华,你想......要我杀人?”你怯怯地询问。

 

爱德华仰头望向漆黑的天穹,对一轮圆月敞开双臂,温柔地说道:

 

“我总是在矛盾中摇摆,亲爱的。过往的我低三下四、胆小怯懦,脆弱的自尊心总是一次次被打得粉碎。

 

那段时光暗无天日,可怜的爱德,如同刍狗一般被大家所厌弃。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愚人的行径,真正的我才得以解脱。

 

而现在我终于看清,他们每个人丑恶的心灵。自私、贪婪、蛮横、表里不一。伊莎贝拉,我们完全不需要与这些可悲凡众共情。

 

就当是为了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以复仇的焰火来让灵魂蜕变,破茧重生?”

 

你考虑着爱德华所说出的言语,而他则再一次搂住你的身体,手把手地帮你做出持枪的姿势。

 

“别怕,我教你。这里是保险栓,拉开它......嗯,真乖。”

 

“这是套筒,将它向后拉动,使击锤处于待发状态,是的,就是这样。”

 

“现在宝贝,慢慢端平......看到那些丑恶的坏家伙了吗?放缓呼吸,停稳,准备扣动扳机......”

 

你如爱德华所教的一般,将呼吸渐渐放缓,任凭自己坠入他所带给你的温柔触感之中,伴随他在你耳边所吐出的温暖气息,缓缓放松。

 

是选择那个尿裤子的市长?发出怪声求饶的沧桑警官?还是你知道的......你爱人的宿敌,拼命挣扎的戈登警长?

 

你闭上眼睛,将爱德华帮你稳住的枪口用力下移。

 

“砰”的一声巨响,你感觉从虎口到手腕都被震得发麻,整个人也随之一颤。

 

散落的烟尘之中,只有你们脚下的楼顶石板上出现了一抹弹头突进的刻痕,撕裂的孔洞外飘散着灰烬。

 

“......伊莎贝拉?”爱德华低头看向刻痕,他的下巴抵住你仍然发抖的肩膀,他的眼中带着迷离的惊愕。

 

“抱歉,我射偏了......”你别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事的,这没关系。”他的语气中惨杂着一点点失落,随后又对你莞尔一笑:

 

“也许是我太强人所难了。”

 

“爱德华,你知道吗,想要我获得新生,有个更好的办法。”你突然转身抱紧了爱德华的身体,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地踉跄。

 

“伊莎贝拉......”

 

“别说话,吻我。”你故作认真地命令了一声,并将仍带有余温的手枪扔下,腾出右手抓起爱德华飘荡的领带。

 

“想要我破茧成蝶,我的小谜语人?”你逗弄般地捏紧领带的边缘,让爱德华的上半身向你倚靠下去:“好啊,我愿意,但一颗子弹并不能做到。能够让我摒弃过去、拥抱新生的人,就只有你。”

 

“试试用行动来俘获我,好吗?”

 

“我......”爱德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在片刻停顿后,向你妥协。

 

爱德华顺着你俯下身体,你则为他踮起脚尖,于星光点缀的子夜,你们再一次完全沉浸在接吻所带来的甜蜜与温暖之中。

 

他的舌尖在你唇齿间轻轻拨动,以零距离仔细品味你口中的芳津,酥麻的感触从你口腔中扩散开来,由内而外,舔吸拨弄,羞得你满脸通红,却又舍不得与他分开。

 

若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此刻该多好,任凭晚风轻抚你们二人紧贴的身体,让繁星化作彼此缠绵的背景,以及这份能让你卸下一切顾虑的、令人安心的寂静,可以由此归于永恒。

 

“GCPD!嫌犯,我们已确认你的位置!立刻放下武器,保证人质生命安全!”

 

一架警用直升机不知何时临近你们的上空,它巨大的探照灯光从林立的高楼大厦间猛然划过,亮如白昼的瞬间让你有些睁不开眼。

 

螺旋桨的声音终于划破了短暂的平静,爱德华依依不舍地放过你软软的唇,松开你的身体,将帽檐缓缓压低:

 

“别怕,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有人质。”

 

仿佛是为了印证爱德华说的话一般,尽管警方直升机的数量渐渐变多,距离开始与楼顶拉近,但那些腾空的庞然大物也只是用亮白色的光柱在你们二人之间扫来扫去,这让大厦的穹顶看起来如同氛围最热闹的舞台。

 

“GCPD!爱德华.尼格玛,放下武器!这是第一次警告!”

 

毫不在意警方广播似的恐吓,爱德华只是在舞台边缘优雅地转了一圈,抬起修长的右腿以脚尖划过地面,随后单手背过、单手前伸,放下腰向你发出了一份独特的邀请:

 

“那么,伊莎贝拉小姐,可否在这凄冷的深空中,与我共舞一曲?”

 

“天啊爱德华......我当然愿意......”你难以置信地深吸一口气,思虑了一下被警方抓住的后果,但还是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撑起裙摆浅浅行礼,你牵住爱德华向你伸出的手。

 

你在他的指引下翩翩起舞,伴着无声的节奏迈动庄重典雅的步伐。爱德华戴着白手套,身上血染的囚服已经换成一件挺括的深绿色西服,头上深灰色的礼帽更是显得高雅大方,映衬他俊俏精致的五官、忧郁深情的黑色眼眸,你的心不禁为之悸动。

 

“如此迷人,伊莎贝拉。”爱德华牵住你的手悄悄向上,直到与你十指紧握。

 

你们踏着舞步,在静谧的银河间旋转着,缓缓映入眼帘的圆月似乎比平时更加靠近城市,肉眼可见的斑驳表面散发皎洁清澈的光,将你们二人笼罩遮掩,辽远星辰也将舞台的焦点,染指一层朦胧。

 

聚光灯柱映照舞台偏远的角落,又在你盘旋的裙摆间肆意穿梭,掠向爱德华轻翘的衣摆,他风度翩翩、动作轻缓,如同一位温文尔雅的王子,以黑夜为斗篷、以辉光作冠冕,与你共同沉浸在堕落的阴影中起舞。

 

甜腻的陷阱、欲望的使徒。可你心甘情愿,与黑夜相依,与恶魔共舞。

 

直升机的引擎声不断轰鸣,白昼的耀光划破黑夜的次数已越来越多,在使人沉溺的舞台周围,不速之客已然顺着绳索滑落,带来节目退场的致辞。

 

“双手背后!趴在地上!不然我们就开枪!”

 

“趴下!放下武器!”

 

“先去救人质!”

 

爱德华将你抱在怀里,泰然自若地看着接踵而至的警察队伍,毫不慌乱。

 

面对无数枪口的死亡威胁,他只是渐渐带你走向大厦的边缘,城市间的漆黑沟壑。

 

“诶?”对高处的恐惧使你不敢往下看,只能茫然无助地看向爱德华。

 

“抱紧我。”他对你轻声叮嘱。

 

在你死死抱紧他的那一刻,他将一道从自己背后延展开来的漆黑绳索跨过你的腰肢,在你们二人之间扣住,并在西服后方打开一道开口。

 

“我从阴沉的暴风雨中降临,栖身于雅典娜忧伤的容颜;我来自雷暴汹涌的夜之彼岸,只为将孤独与心碎完整送还!哈,我是谁?”

 

爱德华用戏谑又狂妄的呼声对警察们抛出一道晦涩难懂的谜语,并抱紧你的身躯纵身一跃,带你坠向阴冷的深空。

 

“开枪!开枪!”一名警察慌忙喊道。

 

——排排枪口一齐爆发跳动的火焰,翻飞的子弹撕裂黑夜的统治,如此的火力倾泻于你们曾站立的区域,此刻显然已为时已晚。

 

你紧紧闭上双眼,完全不敢睁开,却在疯狂窜动的气流与枪响之间,听到爱德华的后背传来“呼哧”一声。

 

你缓缓睁眼,一对巨大的黑帆从爱德华西服外迅速撑开,驾驭着自下而上的气流,如简易滑翔伞一般,带动你们抵御住疯狂的引力,向遥远的城区滑行过去。

 

“别怕,不要放手。”爱德华安抚着你恐惧的心情,一只手紧紧揽住你的身体,另一只操控着极速滑翔的薄帆,如同一只羽毛漆黑的巨鸟,肆意翱翔在冰冷的太空之中。

 

“哦天呐......”你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呢喃着你们共有的口头禅,紧紧抱住他的双臂也因惊吓而发抖——这份刺激着实有点上头。

 

“顺便说一句,答案是乌鸦。”仿佛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爱德华轻吻你的额头,你便将整个上身缩进他的怀中,像是渴求保护的雏鸟一般。

 

滑翔翼的速度渐渐平稳下来,那种颠簸与失重的触感此时犹如水流划过身体般柔和,你也渐渐地不再那么害怕,并开始悄然享受起飞翔的刺激感。

 

“我真的要吓死了,爱德华,拜托你下次提醒我一下......”你努起嘴巴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又将你搂得更用力。

 

“抱歉。”

 

“但,也没关系。”你看向两边呼啸而过的楼阁与建筑,一些虚幻记忆的残片闪过脑海,让你的声音越说越轻:“我......我是如此的信任你。”

 

他的脸颊发红了,有些羞耻地别过头去,滑翔翼的速度被有意放缓,你们渐渐地降落下去。

 

但热切的相拥,却维持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四.初醒

 

一辆漆黑色的敞篷跑车在哥谭郊外的道路上飞驰而过,爱德华.尼格玛在驾驶位自信满满地把持着方向盘,而你则在副驾驶的位置欢快地清唱歌谣,洒脱满足的样子是以前从未表露过的。

 

“这手感确实很好,詹姆斯市长那个老家伙根本不配开这个。”谜一边拿跑车倒霉的前主人打趣,一边将一只手臂搭在车窗边缘,

 

你将遮挡眼睛的发丝向耳后撇去,回头一看,先前追来的警车已经被远远甩开,你只能在车尾看到一个盖子都扣不上的后备箱——那里面装着满满的现金钞票。

 

“这真是太疯狂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转头回来,躺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我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先是陪你绑架了市长,又抓住了警察,在直升机的围堵下用滑翔翼逃生,刚才居然还抢劫了银行!”

 

“有趣的是,那不是正经银行,伊莎贝拉。黑帮在那里寄存大量的黑钱,以前我当幕僚长的时候可没少在这儿花时间。”爱德华扶了扶被气流吹动的眼镜,微笑着看了你一眼。

 

“但那也是......不对的!我的天啊,我从小就被锁在家里,唯一的爱好只有读书,我从没想到自己会做这么多坏事......”你有些面红耳赤,回想着这三天来爱德华带你做过的所有疯狂行径。

 

“当小爱德被赶出法医鉴定室时,他也没想过自己能成就这样一番传奇。”爱德华收回手臂控制着方向盘,眼神坚定又纯粹:“但是,伊莎贝拉,现在我们做到了,我们是哥谭市的风云人物!”

 

“是亡命鸳鸯吧。”你被他自信的喊话给逗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的座驾继续顺向西的道路驰骋而去,城市边缘低矮的棚屋都已见不到了。望着渐渐下沉的橘色夕阳,你心中五味杂陈。

 

你的爱人满脸兴奋,他沉浸在被可悲凡众所畏惧的快乐之中,沉溺在与你一起实现梦想的喜悦情绪里。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谜语人的名号已经登顶哥谭犯罪榜。

 

“等我们彻底离开哥谭,我想在大都会的郊外买一座别墅,作为我们的藏身处。”爱德华突然开始与你讨论起未来的安排:

 

“这样的话,行动会方便很多,我们可以一起读书、喝茶还有读谜语!来自警方的压力就会消减不少。”

 

“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去大都会来一番作为。”他开心地陷入自顾自的想象中,傻傻的样子让你笑个不停。

 

突然,你察觉到身体有一丝异样的不适感,恍惚之间,你看向自己的双手,晚霞映衬下的十指,正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那个几乎被你遗忘、被幸福遮掩的契约在你脑中猛地炸开,把你从对未来的幻想中残忍地扯出。

 

三天时候,似乎已经要结束了。

 

向点点坠落的斜阳前进,爱德华仍然在编织独属于你们二人的美好愿景,并未察觉你的不对劲。

 

“若是安定下来,我每晚睡前都会在你耳边为你讲一个谜语,而谜底呢?到了早晨才会告诉你,就如同国王与皇后的一千零一夜......”

 

“爱德......”

 

“怎么了,伊莎?”他放缓了车速,面带红晕地看向你。深灰色的礼帽在气流的吹拂下跳动着,为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瞳孔做出映衬。

 

注视你的爱人,你的心狠狠刺痛一下。但你仍然忍住痛楚,眯起眼睛故作轻松地对他笑着:

 

“爱德华......你听我说。”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有些话想要告诉你。”

 

“上次的意外,让我没有机会能向你好好告别。”

 

“能让我在最后亲口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

 

“所以我才会回到这里,只为再见你一面......”

 

爱德华怔住了,他终于察觉到了你若隐若现的手臂,他将市长的跑车停靠在路边,一言不发地望着你。

 

“爱德华,这三天与你一起的经历,尽管很疯狂......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

 

倾听你的声音,爱德华似乎有些喘不上气,他将右手置于胸口,嘴巴也微微张开。

 

“而我想好好对你说一次,我爱你......你便是我唯一心心念念着的人,我所牵挂的,只有你了......”

 

夕阳已渐渐沉沦,露出地平线的部分已不足一半,起伏的山丘与城市的虚影驱散了半部晚霞,将星夜的幕布挂上另一侧斑驳的天空。

 

“你又要离开了吗,再一次,留下我一人。”

 

——爱德华的声音嘶哑,就像喉咙在被烈火灼烧一般。

 

听到这句话,你强忍住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你向前探去跌倒在他的怀里,让爱德华抱紧你已经有些缥缈不定的身体。

 

他没有再说什么,就那样抱住你。动作轻柔、力道温和,就像怕弄伤你脆弱的身体,但又双臂发颤、想要搂紧,那一定是因为不愿失去你。

 

“我爱你,爱德华......”你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也是,好爱你......伊莎贝拉。”他回应了。

 

“这样就足够,我不再有遗憾啦......”你抹了抹脸颊上仍在滚落的泪珠,随即将双臂也揽在爱德华起伏的腰间。

 

爱德华就这样一直抱着、抱着,保护你的虚影,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不再升起一抹光晕。

 

爱德华.尼格玛,他一人侧卧在驾驶座上,独坐于空落落的财富与名声之中,仍然做着环抱的姿势,低头无言。

 

只是眼镜间的镜片上,留下一片模糊的泪影。

 

“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唯独失去了你......”

 

 


 五.泡影

 

云层之中,你重新俯瞰无垠的灰暗大地,这片废土丝毫绽放不出生机。

 

你茫然地以视线回顾,但除了虚无,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你这次彻底了却遗憾了吗?”有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向你发问,那声音仿佛来自天穹之外。

 

你点点头。

 

“两次往生,逝者给生者带来的,只有更多的痛苦与绝望,为何不直接让时间冲淡一切?”声音对你的选择发出不解的询问。

 

“我只是想好好和他道别,仅此而已,别无他般。”你回应。

 

“那走吧,伊莎贝拉小姐。”

 

你的意识也渐渐化作一抹虚无,归于深空。

 

深沉的记忆与苦痛,亦随之化为泡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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